【The Hobbit】(瑟莱/TL) Perfume.1.—古国.5（Tom Ford日本桃李）
5.
莱戈拉斯的第一反应是赶快离开。
他抓住最近的珊瑚保持平衡，向小船的方向跑去，但晃动的地面不光使他站立不稳，也使松脱了缆绳的小船渐渐飘离岸边。等他跌跌撞撞跑到水边，船已被波涛推出很远，正边漂边往下沉，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和吃水度，不由开始庆幸自己没能上船。
小船消失在水中，莱戈拉斯垂头丧气地在岸边坐下，地面的晃动逐渐平稳，他忽然发现自己正靠在大鱼的眼睛边。
它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。
这时他反而不再惊慌，况且这大眼睛看上去至少比索伦的独眼要和善许多。莱戈拉斯忽然有种听天由命的轻松感，他伸出手拍了拍那只眼睛：
“你好啊，我叫莱戈拉斯。”
它眨了一眨。
“我的船沉了，哪儿都去不了了，希望你别介意。”
它又眨了一眨。
不知怎的，莱戈拉斯觉得它完全明白他说的话，那只眼睛的黑色瞳孔依然在流转着光泽，看上去有点像东方人用来书写的墨。
“你不会沉到水里去吧？”他小心翼翼地问，脑中浮现出鱼背上大片死去的珊瑚。大鱼的瞳孔晃动了一下，波涛声重新席卷而来，他从里面分辨出一个陌生的声音，它从很远的地方断断续续传来，但又近得仿佛大脑的回声。
“水底…睡…太久………不见……”
莱戈拉斯费力地分辨着，大鱼的话语不时淹没在波涛声里，好像这才是它惯用的语言。
“…醒………归…乡……”
莱戈拉斯恍然大悟，“你要回家？”他问道。
大鱼眨了眨眼。
“你家在哪？”
“……东……极……”
“喔，我家正相反，在极西，”他不由绽出一个微笑，抬手又拍了拍它，
“我也很想回家。”
“你说的魔法就是它吗？”瑟兰迪尔问，
“也许，我不知道，”莱戈拉斯摇了摇头，“但后来发生的一定是魔法 。”
他的视线追随着刚才那只小鸟，它现在停在廊下的窗檐上，窗户紧闭着，里面一片漆黑。小鸟放下衔着的花瓣，开始笃笃笃用喙敲打窗沿。
“接着说，我很想知道。”
“你很少这么好奇。”
“和你有关的，我都想听。”
地面重新晃动起来，这次幅度很平缓，就像一个轻轻摇晃的巨大摇篮。莱戈拉斯站起身来，发现水边的波涛在缓缓后退，地势逐渐升高，更多黑色的地表显露出来。
大鱼正在上浮。
他奋力跑上山坡，或许该叫它鱼背的最高处，四下望去，巨大的鱼身有一半露出了水面，从他站的地方向前看，宽阔的鱼头足足有近百米，它嘴边飘着两条长长的红色触须，额顶有一簇巨大的青色珊瑚，珊瑚中还长着不少簇状的晶体，折射着斑斓的阳光，美得仿佛藏匿着灵魂。
大鱼缓缓摆了摆头，海水向两边分开，水底隐隐可见巨大的鳍。
背后忽然传来轰隆的水声，有水珠从背后袭来，打湿了莱戈拉斯的头发。他急忙转身，远处的水面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鱼尾，就像绵延数百米的峭壁，它优美地划向空中，接着拍落水面，激起海啸般的浪花，莱戈拉斯很庆幸自己现在身处鱼背，否则迎接他的将不是细雨般的水珠，而是能直接将他拍入海底的巨浪。
他一手抓着身边的珊瑚，一手无意识地握紧弓箭，大海在他们面前分开，大鱼开始往前游去。
莱戈拉斯靠坐在大鱼的背鳍上，阳光洒落下来，晒得他有些昏昏欲睡。他忽然想起昨天看到的那株桃花，不知道它和它的小主人是不是也遇到了风暴。他睁开眼四下望去，四周是茫茫水面，没有一丝帆影，甚至无从分辨他们前行的速度是快是慢，也许大鱼并未游动，他想，他们只是静静漂浮在这片极东的远古之海上。
“你要去的地方，”他试探着开口，“那里有什么？”
“……北冥………”
莱戈拉斯没听懂，但锲而不舍是他一贯的强项，
“那里也有你的亲人吗？”
“……祖先……鲲……”
“它还活着吗？”
“人类……不死……鲲……永生……”
“但人类会死。”
“一个…人…活………鲲…永生……”
莱戈拉斯放弃了追问，他想起了刚铎海边那个农夫的眼睛，也许生命的奥秘是共通的。
“我们的生命也是永生的，”半晌，他静静地说，“但有时我觉得，那比死还要痛苦。”
海面忽然刮起了风，水面的颜色忽然开始变绿变黑，有什么东西正在暗暗逼近，空气中传来微弱的声音，莱戈拉斯警惕地站起身，迎着风仔细分辨。
人类的尖叫声和哭声，
还有一丝桃花的微弱香气。
“北边！北边有人！”他大声喊起来，挥舞着双臂，“我认识他们！”
大鱼无声地摆动了一下鱼鳍，调头往莱戈拉斯指着的方向游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