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The Hobbit】(瑟莱/TL) 永夏（上）
永夏（上）
发现那只受伤的鸟儿时，莱戈拉斯刚刚踏出伊锡利恩的边界。
这里是森林的末端，树木开始稀疏，地面不再铺满厚厚的落叶，取而代之的是小片浅草，它们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一路扩张，直到变成一望无际的草海。这片绿色的海向北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尽头，再往前走就是繁茂的绿叶森林，精灵国王的领地，莱戈拉斯的故乡。
他背着弓和箭囊，独自沿着森林的边界巡视，偶尔停下来往北方眺望，任由思绪漫无目的地采摘记忆的碎片。这片森林和他长大的地方完全不同，它甜美而茂盛，每一片毛茸茸的叶尖都闪烁着夏日甜蜜的光泽。
这是属于他的森林。
他停下脚步稍事歇息，风从草海的方向吹来，带着被阳光炙烤过的清香。森林里传来鸟儿的鸣叫和树叶的沙沙声，莱戈拉斯取下武器，在最近的一棵山毛榉旁坐下来，冲着草海尽头的地平线眯起眼睛。
他等待的队伍还没出现，父王信中提到的时间是傍晚，而现在刚刚才过晌午。眼前的草海一片宁静，唯有夏日的风轻拂海面，青草阵阵起伏，就像柔软的海浪，就像翠绿色的大海。
大海，父王的信中写道，海的声音正在召唤。西渡前，我将最后一次前来看望你。
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，一百年，或许有两百年，精灵的面容永不变老，变老的只有他们的眼睛。莱戈拉斯记得上一个瑟兰迪尔迈入伊锡利恩的夜晚，古老的星光在父王的眼眸中闪烁，无论是华贵繁复的衣袍还是秘银造就的宫殿，都在这光芒中黯然失色。
那一晚星光困顿住莱戈拉斯的灵魂和身躯，他在瑟兰迪尔的怀抱中亲吻对方的眼眸。
“什么时候我能拥有和你一样的眼睛？”他在细碎的吻中喃喃地问，
“永恒意味着所有可能，我的绿叶，”父王扣紧他的腰，把他更紧密地揽入怀抱，“也许有一天，是我拥有和你一样的眼睛。”
这句话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他都没完全明白，莱戈拉斯收起思绪，站起身准备前行，忽然一阵窸窣声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他迅速抽弓上箭，对准了发出声音的方向，窸窣声停了几秒，然后重新出现，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奋力划拉着地面，他注意到右前方的树丛边有几片黑色的羽毛。
莱戈拉斯把箭放回箭囊，抽出双刀向树丛走去。
这是一只他从没见过的鸟，长得很像喜鹊，但个头要大上三四倍。它虚弱地躺着，周围都是被扑腾开的泥土。莱戈拉斯发现它的翅膀上有道新鲜伤口，看上去像是被老鼠咬的。这很奇怪，他皱起眉头，森林里的鼹鼠并不伤害鸟类，而如果是在空中受到的攻击，老鼠又不会飞。
空气传来一丝震颤，下一秒危险的预感如冰冷的蛇般爬过脊椎，莱戈拉斯飞快地转身跳起，挥舞双刀挡在自己和鸟儿身前。
他错了，老鼠会飞。
一只巨大的蝙蝠正朝他扑来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喉咙，凶狠的尖啸和腥臭的獠牙紧随而至，距离已经近到来不及掷刀。莱戈拉斯闪身躲过蝙蝠的利爪，一手抓向巨大的膜翼，一手握紧匕首，准备扑上它的后背割向喉咙。
就在指尖碰到膜翼的一刹那，一记呼啸忽然破空而来。蝙蝠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得脱离了莱戈拉斯的手指向后飞去，砰地一声直直撞上远处的山毛榉。莱戈拉斯被这股力量震得往后退了两步，等他站稳脚跟，蝙蝠已经被一柄银色长刀牢牢钉在树干上，刃尖从它双眼间穿过，刀柄依然震颤不休。
莱戈拉斯睁大了眼睛，他认识这把刀。
“你放松警惕了，我的绿叶。”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