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山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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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山乱屯文,光阴冢屯图

【The Hobbit】(瑟莱/TL)Mon Cheri — 3

       莱戈拉斯安静地躺在父亲怀里,听着他逐渐平缓的呼吸。他很少看到瑟兰迪尔熟睡的样子,父亲总是很晚回来,到家后也经常在书房工作到深夜。莱戈拉斯已经习惯了每天乖乖等他的晚安吻,然后抱着玩偶独自入睡。

       有时他很羡慕奇力或者阿尔文。奇力一直跟着舅舅索林生活,索林是个珠宝商,他希望奇力长大能继承他的事业,因此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他,无论是危险的非洲还是神秘的中国。当奇力说起骑大象的经历时,莱戈拉斯羡慕地睁大了眼睛。而阿尔文的爸爸是医学院的教授,他也很忙,但阿尔文有两个双胞胎哥哥,还有一个美丽的大庄园,她经常邀请莱戈拉斯去看她养的小白马,那马是她祖母的礼物,据说那位女士的血统哪怕在不列颠也数一数二。莱戈拉斯不太明白这些大人的事情,但他喜欢那匹小马,很渴望能骑一骑它。

       第一次从阿尔文家回来后,莱戈拉斯就一直在琢磨,自己的父亲比埃尔隆德和索林都要高大英俊,努力打拼,但为什么他们没有大庄园住,也不能骑大象玩呢?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问了瑟兰迪尔。那天是周末,父亲难得有空带他去公园里散步。莱戈拉斯兴奋地牵着父亲的手,边吃冰激凌边往前走。他的个子才到父亲大腿,但瑟兰迪尔的脚步放得很慢,五月的阳光穿过他金色的长发,随着步伐的晃动泛起耀眼的光晕。莱戈拉斯每次抬头看他,就好像见到了童话里俊美的精灵国王,那是他最喜欢的睡前故事,经常缠着瑟兰迪尔给他讲。

       但那位国王有一大片森林,有华丽的山中宫殿,还有一头美丽的大角鹿。而父亲只有小公寓和半旧的汽车,也没有任何大象和庄园。他实在忍不住,终于把这个想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父亲沉默了一会儿,事实上,那是好一会儿,莱戈拉斯已经开始有点慌张,但随后父亲蹲了下来,垂落的金发把他的脸颊拢在淡淡的光晕里,蓝色眼眸温柔地注视着他。莱戈拉斯忽然忘记了自己的问题,他只想扑上去抱住他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瑟兰迪尔在一个深蓝色的梦境里。

       他梦见自己戴着树枝打造的王冠,牵着一个年幼孩童的手走在漆黑的森林里。他看不清孩子的脸,只知道他很小,还不到自己大腿高,于是刻意放慢了脚步。夜色浸染了周围的每一片树叶,森林在沉重地呼吸。偶尔有星光洒落到地面上,指引他们前行的道路。

       那个幼小的孩子不解地问他,为什么看星星要走这么远的路。

     “在瑞文戴尔,阿尔文打开窗就能看到星星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的声音异常熟悉,仿佛来自某段久远而悲伤的回忆,每个音节都在胸腔深处泛起沉重的颤栗。

       瑞文戴尔是哪?他刚想开口反问,周围的场景忽然变换,他站在公寓附近的小公园里,五月的阳光温柔地洒落下来,莱戈拉斯正拉着他的手,小脑袋高高仰起,似乎在等他回答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回答什么?他忽然想起刚才那孩子的声音和他模糊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莱戈拉斯。

       然后他记起来了,这是真切发生过的,一个他不想提起,也不会忘记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为什么命运从不公平?

        梦里的莱戈拉斯依然在仰头等待,手里的冰激凌正在融化,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,久到孩子眼里已经出现一丝慌乱,他知道再不说些什么的话,莱戈拉斯就会开始自责,然后再也不提起这件事情,他一直是这么体贴的好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蹲下身,长久凝视那双纯净的眼睛,柔和的语气就像他只是在讲另一个关于精灵国王的童话。

       “在很远很远的地方,我们有一个比阿尔文的庄园还大的农场,它的名字叫绿林。”他看到莱戈拉斯的眼里泛出兴奋的光芒,“你的爷爷和妈妈都睡在那里,但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去。”光芒黯淡了下去,“Ada做的所有事情,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带小叶子回到我们真正的家。”

      “埃尔隆德叔叔的庄园又大又美丽,但为了保护它和住在它里面的人,他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亲人,我给你讲过他们家的故事。” 莱戈拉斯点点头,“而说到奇力的冒险,也许他并不真正喜欢那些亮闪闪的宝石,也许他从大象背上下来就得跟着舅舅在泥泞里赶路,而那时你正舒舒服服躺在家里的沙发上,读着你最喜欢的精灵国王的童话。”莱戈拉斯又点了点头,他想起自己去奇力家玩时,奇力对那些珠宝毫无兴趣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“上帝给了每个人同样的东西,只是顺序不一样。他给一些人开了的花,给另一些人的却只是种子,需要时间和照料它才能开放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觉得我会比较喜欢自己养大的那朵。”莱戈拉斯若有所思地回答。

      “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手里有种子,他们看到别人的花,就开始抱怨上帝不公,却不明白种子不发芽是因为自己没有浇灌它。”他不知道莱戈拉斯能不能听明白,但他隐约觉得他能明白。“埃尔隆德叔叔的花已经开了,奇力捧着花却不一定喜欢它。而我们的花儿就是绿林农场,虽然它现在还只是颗种子。但只要Ada继续努力,总有一天你能在那里尽情骑马,Ada会送你一匹世界上最漂亮的小白马。”

      莱戈拉斯抬起头,眼睛里重新焕发出光芒:“我会有自己的马吗?”

     “当然,你的爷爷,爷爷的爷爷,还有我,都是骑马长大的。我们的农场很大很大,只有马儿能带你走到尽头。”

     “除了马还有什么,有大象吗?”

     “美国没有大象,我的宝贝,但我们有兔子和蜘蛛,那里的兔子跑得很快,力气大到可以拉动你的小雪橇。”

     “可是Ada你已经那么辛苦了,你每天很晚才睡觉。为什么上帝还不把农场还给我们呢?”

      瑟兰迪尔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,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梦境的阳光过于温柔,这次他选择了另一个答案:

     “因为它太宝贵了,越宝贵的东西,越需要更多的东西去交换。”

     “要到什么地步呢Ada?你每次头疼的时候,我都很害怕,我怕你会死,加里安说以前你差点死掉过。”

      这不是他的莱戈拉斯,他的莱戈拉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,他的莱戈拉斯只会稚气又执着地试图安抚他,用从瑟兰迪尔那里模仿来的姿势。

      也许在梦里,他们都能更诚实一点。

      他轻抚这个莱戈拉斯的头发,像多年前那样在他耳边轻声低语:

    “不,宝贝,我不会为绿林死,我只为你而死。”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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